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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眼中的傅北辰,是真正当得起“谦谦君子,温润如玉”的人,无论家世还是品格,都堪称完美。只有傅北辰自己知道,他的灵魂并不完整。

破碎而悠长的梦境让傅北辰意识到,那梦是他不愿忘记的前世记忆,梦里有刻骨铭心的她。直到程园园出现,只一眼,他已心起波澜。他甘愿有生之年,为她豁出性命,承她所有灾祸。他用温柔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,不动声色地包围了她的生活。“我没有吻过别的人。”“也没有想过别的人。”“只有你,我想白头相守。”

无论前世,还是今生,我想一直在你身边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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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、低调的高干子弟

 

程白是在医院里遇到的沈渝。两人的名字在H大经常被放在一起,都是校园里风云一时的新闻人物。

传闻中,沈渝的父母都是重庆高校的老师,不仅遗传给了女儿如花的美貌,还自小对她实行女子要独立自强的教育,以致一路走来她无论美貌、成绩还是能力都笑傲同龄人。但在高考填志愿时,她却发生了人生中第一次重大乌龙事件——错拿了上一年填志愿的书!结果明明填了经济学的代码,最后却被物理系录取了。她不想复读,于是将就去学了物理。因为内心的抗拒,能窝在寝室睡觉就坚决不去上课。直到有一天,她逃课去图书馆找闲书,在一堆小说中间,夹杂了一本《周敦颐传》。她随手借了,拿回去却看入了迷。本以为是小说,想去找作者其他的书,结果却发现那个作者压根不是写小说的,而是一位大学者!沈渝从小到大没敬仰过什么人,这位傅家声教授却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,以至于让她树立了一定要考傅教授研究生的目标。之后,她便开始了跨系蹭课、复习,备战考研。这让S大校园的怪象里又多了一条——物理系女神每天在中文系蹭课。

 

等沈渝考上了H大,在选导师时,由于傅家声从前一年开始只带博士了,因此并不在被选之列。而沈渝初生牛犊,直接表示非傅教授的研究生不做,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最后是傅家声看了她的成绩,亲自面试了一回,再跟学校沟通后,破例收了她。

经过这一场,刚入H大的沈渝立马就成了H大研究院新生中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了。

 

程白有名气,则是早两年在学校里,有位家长气喘病发,他遇上救了家长。当时刚好边上有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,还发了微博说:“我们H大帅哥不仅人长得帅!心灵更美有没有!医学院的程白,公子小白有没有!”照片里的程白一身白衣黑裤,干净休闲的打扮确实让人惊鸿一瞥,过目难忘。如此这般,公子小白的名号就不胫而走了。

 

而程白跟沈渝认识,则是因为长袖善舞、广交善缘的汪洋。

沈渝见到程白就说:“下班了程医生?一起吃顿饭?”

 

对点头之交的人,程白一向不愿太花心思。沈渝见程白有拒绝的意向,便又说:“我今天来你们医院检查,结果出来很不乐观,你就不能请我吃顿饭,安慰下我?好歹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场。”

“绝症?”

“什么话。”沈渝哭笑不得,“我有颗磨牙补救不回来了,只能拔去装假牙了。”

程白见推脱不了,只能问:“去哪儿吃?”

“我挺想吃烧烤的,但我这口牙目前吃不了,去吃清淡养生点的吧?吃我们H大那边的桂记如何?”

“随便。”

 

程白没想到一进桂记就见到了程园园,以及傅北辰。

“大师兄?!”沈渝像发现新大陆似的,兴高采烈地拉着程白走到傅北辰他们桌前。

 

程白抽回手,朝着傅北辰点了下头。

傅北辰笑道:“既然大家都认识,那就一起吧?我们换张大桌子。”

“不必麻烦了。”程白客气地打断。

“是啊,大师兄,你看这也没有大桌了。”沈渝嬉笑着说,“而且,我们可不做电灯泡。”说着,又冲着园园眨了眨眼。

 

傅北辰没有反驳,面上一如往常,从容不迫。

园园则看着眼前的沈渝和程白,心想,真是一对璧人啊。

当程白和沈渝在与他们隔了一桌的位子坐下时,园园还在愣愣地想着什么,而傅北辰也不开口。场面就这样静了一会儿,直到傅北辰轻叹了一声,说:“程园园,在想什么?”

园园这才回过神来,笑着说:“看着他们,我就想到金童玉女了。”

 

傅北辰微愣了下,随即哑然失笑。随后,他要拿水杯,手却突然颤抖了下,水杯没拿稳,落到桌上,溅出了些水。傅北辰闭了上眼,眉头微拧。

“你怎么了?”园园紧张地问。

等傅北辰睁开眼,看向面前的人,表情才慢慢地舒缓下来。

“没事。”

 

这时候服务员端上来两盆菜。

“先吃吧。”傅北辰收回目光。园园见他面色已如初,便点了下头,“哦。”

园园今天中午吃多了,现在还不是特别饿,而傅北辰胃口一向一般,好在他点的菜不多,结束时两人也算把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。

而傅北辰得知园园晚上回家还要开夜工赶稿,坚持为她叫了一份夜宵打包。走时他俩隔着位子跟程白和沈渝打了招呼,接着傅北辰去取车,园园则拎着夜宵在门口等他。

 

餐厅附近车多,挪车很慢。

她在等傅北辰的时候不经意见到不远处的墙边,有个乞丐坐在地上,正痴痴地望着来往行人。园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夜宵,走了过去。

 

正当她落落大方地将夜宵交给乞丐时,她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。她以为是傅北辰,便开口说:“我把你替我点的夜宵送人了。”

“让让。”这冷淡的语气哪里会是傅北辰?

她叹了声,侧头看向程白,对于他这种态度有点不痛快,但还是不想多生是非,挪开了身子。程白把刚结账时收到的余钱都给了乞丐。

 

沈渝站在他们后面回想起刚才,程白刚买完单,一见程园园走向乞丐他就马上追了出去。她看着程白站在程园园身后,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。沈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程白,淡泊寡情的人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。真稀奇。

 

她忽然想到什么,又回头看去,果不其然,傅北辰的车已经停在餐厅门口。他也正看着那边的两人,不动声色。

园园走回来经过沈渝时朝她笑了下,沈渝回以一笑。之后园园朝傅北辰的车走去。

 

等她上了傅北辰的车离开后,沈渝看向身边的人,“原来你也‘认识’程园园。”

程白看向沈渝,后者耸了下肩膀,说:“她的杂志社在跟我导师合作专栏,我见过她两面。而我大师兄,其实是我导师的儿子。”

程白自然清楚,不想多说什么,看了眼不远处的H大后门,问:“要我送你进校吗?”

沈渝摇头,亦真亦假道:“不用了,我看你也不怎么情愿的样子。”

程白对沈美女的直白不予置评:“那好,再联系。”

 

沈渝走前,看着还站在那儿的程白,又望了一眼已经开远的车子。她今天是知道傅北辰在桂记吃晚饭的,是她之前打电话询问老师问题的时候,无意中得知的。但傅北辰约了谁,她不清楚。在医院里遇到程白,脑子一转,就拉了他到了这儿。然后就看到了程园园,说真的,见到程园园她不怎么意外,让她意外的是,程白跟程园园的关系。不像情侣,却又看起来极其熟悉彼此。

沈渝边走边沉吟:“该不会是兄妹吧?都姓程。”

 

坐在车上的程园园不由想到小时候,自己叫程白叫哥哥那会儿,她觉得自己挺傻的。人家明显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,她还偏偏就看不明白,还一天到晚地围着人家打转,变着法地想去亲近他。

 

这时,车刚好驶过市图书馆。园园转头看去,入口处是一条很宽的林荫道,两边都是银杏,一直延伸到里头的主体建筑。她微一愣怔,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后颈,她颈上的伤,便是在这里留的——

那天是周六还是周日,她忘记了,只记得,自己跟着程白去市图书馆看书。出来时,天色已有点暗了。两人原本是并肩走的,但在经过这条弄堂时,她的鞋带散了,她便蹲下身去系。她抬头要叫他等等,却发现他已转身在等她,她刚要朝他笑,却突然看到有人抄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,从小弄里跑出来向他砸过去。她想也没想就跳起来朝他扑了过去。

铁棍的表面很糙,刹那间她就感觉后颈一凉,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。他被她推开的那一刻,有人在后面凄厉地尖叫了一声,行凶的人慌忙逃了。

 

“你颈后的伤,是什么时候弄的?”

园园听到傅北辰的声音,她侧头看向他。他发现了啊?

“高一……”她高一,程白高三。

傅北辰沉默了一会儿,随后问:“晚上你吃得不多,连夜宵也送出去了。路上再给你买点?”

“不用啦,回头饿了我可以自己煮夜宵的。”

“也好。”傅北辰想,外带回去的,放凉了也不好吃。

之后傅北辰的电话响了,是傅教授打来的,似乎是嘱咐他什么事,园园隐约听到什么“文章”“姑妈”。等傅北辰挂了电话,看了眼正好奇地看着他的人,笑道:“傅教授让我记得看下我姑妈的文章。”

“你姑妈是作家吗?”

傅北辰云淡风轻地点了下头。

 

“哇,你们一家都这么厉害!”园园感叹,果然龙生龙,凤生凤啊。就不知道傅北辰的爷爷是干什么的,生的孩子都这么厉害,“网上能搜到你姑妈的文章吗?”

“不用搜,你打开你前面的储物格,里面就有。”

园园打开,果然看到了一本《轨迹》。“这不正是国内最高冷的纪实文学刊物嘛。”她拿出来翻看。

“被傅教授折页那篇就是。”

“烈媭?”园园疑惑道,“你姑姑的笔名好奇怪呀。”

“那不是笔名,是真名。”

“真名?傅烈媭?”

“不,我姑姑姓烈。”

 

园园闻言彻底愣住了,这似乎是问到了人家的私事,还是适时打住吧。

“咳咳。”她清了清嗓子说,“烈这姓倒真是少见。我记得我只见到过一次。”

“哦?”

“我以前看到过一篇报道,我们本省前前前前任——如果没记错的话——的省委书记似乎就姓这个。其他就再没见过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但是我记得,那个书记本人也不是姓烈的。好像是后改的,他原本是姓……姓什么来着?”那个字呼之欲出。

“傅。”

“啊?”

“我爷爷叫傅峥嵘。”

园园傻了两秒,才说:“你家可真……”人才辈出啊。

“不过是各司其职,各负其责罢了。”他又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,接了这么一句话。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 

园园望着身旁的人,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跟傅北辰说来着,他给她的感觉,就如同那种古代电视剧里的王侯将相,学养深厚,风雅蕴藉。

但不知怎么,有时,又无端地让她觉出一分孤独味道来。园园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。因为傅北辰看起来什么都不缺。

 

第十章、葬礼(上)

 

连着几天,天气都阴沉沉的,却一直没下雨。这天下班后,傅北辰开车去了厚德堂。

厚德堂是一间开在菁海延龄巷的中药堂,门脸很小,是那种旧式的黑漆双开木门,椒图门环暗暗的,长了些铜绿,很有年代感。但进了门,里面却别有洞天。

 

最前面是药堂,一排排的中药柜子整齐地列着,店里香气扑鼻。后面是看病的地方,定期有坐堂的医生。再后面是熬药的场所,而就在熬药房的边上,有一座独立的小院,店主何朴就住在里面。

何朴是傅北辰的发小,两家当年同住在夕照湖边的大院里。

 

“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,傅大忙人?”何朴给傅北辰沏上茶后说。

傅北辰端起茶杯吹了一口茶。

“来替傅老太太看看你。”

“我一直觉得吧,你这人不太正常。”

傅北辰侧着脸看向他,“你总这样说,不烦吗?”

“说别人坏话怎么会嫌烦?”何朴一脸玩世不恭地说,“你丫从小就一本正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,开始我还以为你装深沉,故意跟在你后面,看你什么时候露马脚。”

 

傅北辰没有回,何朴便又贱兮兮地继续道:“谁知道跟着跟着还跟出了感情。想我本来是齐天大圣的气性,愣是跟着你混成了四不像,还屁颠屁颠地想做郎中。你说,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给我下了降头?”

傅北辰自然没理何朴的嬉皮话,抿了一口茶,缓缓道:“当年老太太手上的那叠医案你倒真是看得比我用心。如今,你这厚德堂也算是做出了点名堂,挺好的。”

 

“难得几位老先生看得起,愿意教我,我就打算这辈子好好发扬中医事业了。”何朴半真半假地说,“怎么样,我觉得咱老太太在天上一定特感动。”

“的确,老太太没白疼你。今年冬至记得再去陪老人家聊聊天。”

“聊什么?哦,聊你何时娶媳妇吧,老太太一定感兴趣!”何朴乐得拍手。

“我也很感兴趣。”傅北辰低头看了眼杯中的茶叶,却让人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,“麻烦你好好问问她老人家。”

 

这晚上园园又在赶稿子,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,她过去一看,是她妈妈打来的。她立即接起:“妈。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戴淑芬虚弱的声音,“园园,你奶奶过世了。”

“啊?”一瞬间,园园心里仿佛有千百种滋味翻腾起来。一直以来奶奶没有给过她半分亲情的温暖,相反,却是她与母亲过早分开的主要原因。没丝毫怨念是不可能的,可如今老人真的走了,她又说不出的怅然。

 

戴淑芬让她明天回家,可她挂了电话后,越想越不放心,最后拿起包和手机就冲了出去。

园园一路跑到小区外面,背后已经渗出了一层汗。因为是老住宅区,路灯老旧昏暗,她站在路边焦急万分地等出租车。好容易远远地有车光出现,她想也没想就跑出两步拦车。那是辆私家车,自然没有停,很快从她身边驶过,甚至差点撞到她。

下一秒她就被人用力往后拉了一把!

 

园园惊魂未定地扭头看去,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,“傅北辰?”

傅北辰从厚德堂出来后,就开车到了这里。他在车上坐了许久,最后闭了一会儿眼,等再睁开时就看到了她在前方的路边拦车。他有些意外,随即下了车朝她走去。因为前一刻看到她差点出事,他的脸色不太好,所以对她说话的语气首次带了点严厉:“再急也不能这么拦车的。”

园园却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,“傅北辰,傅北辰!”

 

傅北辰刹那间恍了一下神。

“傅北辰,你送我回家好吗?现在,回我老家!”园园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,紧紧抓着他的手。

那张冒着细细汗珠的脸上充满了急切,傅北辰的心不由紧了紧,他暗暗深呼吸了下,便把她带到了车上。

他没问原因,那种表情必然是家里出了事。

她说她家在玉溪镇。

玉溪镇……这地方,他曾去过一次。

 

一路疾驰而去。园园下车就看到自家后院的门开着,一进院子更是见到有不少邻居挤在她家里。

一位大婶看到园园便急忙道:“园园你回来了,你妈妈晕倒了。”

戴淑芬正歪在过厅的藤椅上,面色灰白。园园跑过去,连叫了几声,戴淑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 

“让我看看。”傅北辰拉起她,那力道不轻不重,却充满了安抚味道。他蹲下,探了探戴淑芬的鼻息,继而翻看了下眼皮,又把了下颈动脉。傅北辰的奶奶傅老太太是中医,他从小耳濡目染,也略懂医学知识。

“不能躺躺椅,得平躺。”傅北辰说完,就有人上来帮他一起把戴淑芬扶到了旁边的宽长凳上。傅北辰之后掐了戴淑芬的人中穴,嘴上又道,“园园,你去泡杯热茶或者糖水过来。热的就行。”

 

园园一听,连忙跑到厨房里去冲糖水。

戴淑芬果然没多久就悠悠醒转了,园园看了眼傅北辰,傅北辰微微点头,她便立即把碗里的红糖水喂给了妈妈喝。

戴淑芬脑子清醒了些,当看清是女儿时,她惊讶道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 

园园红了眼睛。

有人开口说道:“阿芬,你之前晕过去了。跟园园一起过来的年轻人,三两下就把你弄醒了。”那大婶说着看向傅北辰,“是园园男朋友吧?”

“不,不是。”园园有点窘迫地说。

傅北辰看了眼她,随后跟戴淑芬说:“阿姨,我是园园的朋友。我姓傅,傅北辰。”

“妈,今天是他送我回来的。”园园补充说。

戴淑芬朝傅北辰感谢道:“有劳你了。”

傅北辰只是微微颔首。

 

之后大家也没再多说什么。毕竟今夜不是能轻松聊天的日子。

这晚,跟园园家有点亲戚关系的老辈,同戴淑芬一起为园园的奶奶换了寿衣,替老人守灵,其余人安慰了阵戴淑芬也就回家了。

园园坐在妈妈边上,耳边是那几位老辈念佛的声音,偶尔谈几句家长里短,人生苦短。她听得头昏脑涨。

 

夜渐渐深了,戴淑芬让孩子去休息,园园却摇头——她不想她妈妈独自一人辛苦。

又熬了一阵,园园实在困得不行了,起身走到院子里想打水洗下脸,却意外地望到锈迹斑驳的铁门外,那辆车子还停在那里。

她十分讶异,马上跑了过去。车窗摇下来,傅北辰的脸在只有点点亮光的黑暗里,有些模糊不清。

“傅北辰……”她发现自己喉咙有点哑,便干咳了两声,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离先前她送他出来时,已过去几个钟头了。

“别太伤心。”他轻声安慰。

园园愣了下:“嗯……”

傅北辰又看了她一会儿,这次终于开动车子走了。

园园看着车子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里,心里有一丝暖意涌上来。

 

最终,程园园守夜守得发起了低烧,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到床上的,甚至做了很多梦。

她梦到儿时爸爸骑着自行车,她坐在前面那条横杆上,在小弄间穿梭;梦到奶奶用筷子抽她的手心,说她没用;又梦到自己朝一道越走越远的年少背影喊着什么……

最终,她跌落进一片茫茫海水里,有人在水的上方,明明近在咫尺,她却始终看不清是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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