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连载 文章内容

  某一天,患者曾鲤去口腔医院复诊,发现她的正畸医生换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帅哥……

   牙医很英俊,牙齿好喜欢,(≧ω≦)

  遇见一个人,心会变得很低很低,低到尘埃里。

  可是曾经的那个人,却不是你。

  “世界微尘里,吾宁爱与憎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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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——1

  那天,曾鲤一个人走进咖啡馆,推门就见到四个人摆了一桌麻将,而顾客则是一位也没有。

  马依依一见曾鲤就哀嚎,“鱼儿啊,他们俩打牌抬轿子,太过分了,专赢我的钱!”

  宁峰笑了笑,不知怎么解释。

  伍颖说:“愿赌服输啊,谁抬架子了!不想打就闪开,让曾鲤上。”

  “没门!”马依依指着潘思宇说,“好了,小鱼来了,你可以走了。话说,潘思宇你会打牌吗,专门给我添堵吧。”

  潘思宇委屈地朝曾鲤看了一眼。

  曾鲤急忙圆场,“我歇口气,喝点水,你先替我打几盘。”

  伍颖一边抓牌一边问了曾鲤:“你刚才干嘛呢,手机打不通,家里也没人接,大半夜的去哪儿了?你用的谁的电话啊?”

  “朋友的。”曾鲤拿了个玻璃杯接了半杯水,喝了一口。

  语毕,她不禁透过玻璃朝外面看了一眼。室内比外面街上亮,玻璃上有倒影,看的不是很清楚。

  她挨着马依依坐下来,看他们打了两盘。

  过了会儿,居然进来一位客人,是个年轻男性,他看到吧台前摆的这桌麻将,不自在地问道:“还可以用餐吗?”

  曾鲤立刻笑脸迎过去说:“对不起,只有酒水饮料了。”

  年轻人哦了一声,又退了出去。

  曾鲤送了对方几步,无意间又朝刚才下车的方向望去,突然发现艾景初的车居然还在停原地。

  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,都这么久了,他怎么了?车坏了?

  她想推门出去看看情况,却见马依依喊她,“小鱼过来,快点替我看看我打哪张,留哪张,我要晕了!”,

  她只得又坐了回去,看了看说:“打三条。”

  等她帮马依依把手里的牌理清,就听见路上有人急促地按着车喇叭,她闻声回头,看到艾景初那辆黑色的SUV随之驶走了。

  夜里,她们三个人一起睡在二楼,并排着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天。

  “刚才你自己打车吗,还是谁送你来的?那么依依不舍。”伍颖说。

  “没有啊。”

  “明明就不对劲。”伍颖说,“还有,你用谁的手机打给我的?”

  “都说了是个朋友。”

  “谁啊?”马依依追问。

  曾鲤支支吾吾。

  “你居然有我们俩都不认识的朋友?奇了怪了。”伍颖说。

  “你看她那样就知道不对劲了。你手机呢?”马依依后一句问的是伍颖。

  “干嘛?”伍颖递给她。

  “她一点也不配合,那我们打一个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。”说着就去翻伍颖手机里的通话记录。

  曾鲤尖叫了一声,就去抢手机,可是她身单力薄,抢不过她们俩。

  只见伍颖先跟个八爪鱼似的抱住曾鲤。而后马依依顺势骑在曾鲤身上,将她压了个结实,随后拿着手机居高临下的对曾鲤说:“小样!反了你。看你这样就知道有猫腻。”

  “你要打赶紧的,我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了。”伍颖说。

  “马依依,你敢!”曾鲤喊。

  “别吵啊,”马依依得意洋洋地说,“不然我打过去,人家还以为我们在整3P呢,多破坏你的形象。”

  曾鲤欲哭无泪。

  结果马依依摆弄了一会儿说:“伍颖,你这手机怎么翻通话记录呢。”

  “……”伍颖被噎了。

  “别打了,这么晚了。我主动交代行不行?”曾鲤苦口婆心地说。

 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马依依旗开得胜了。

  接下来,曾鲤将这段时间和艾景初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。

  马依依下结论:“他要是不喜欢你,我手板心煎鱼给你吃。”

  “怎么可能。”曾鲤诧异。

  “旁观者清啊,小鱼。”伍颖说。

  “他当时肯定想占你便宜,听我的,绝对是要耍流氓。”马依依又说,“你当时就该一巴掌给他拍过去,再哭着嚎着叫他负责。然后我们就威胁他叫到我们店来做活招牌,但凡消费满一百就可以亲一下,满两百亲两下,当日可以累积,上不封顶。我们就等着数钱了。哎哟——”

  伍颖狠拧了下马依依的胳膊,中断醒了她的春秋大梦,“你不如开家牙科诊所,叫他来坐诊比较来钱。”

  曾鲤笑了笑。

  伍颖突然问:“你喜欢他吗?”

  曾鲤懵了懵,又是那句话:“怎么可能。”

  “既然你当他是路人甲,刚才他的车摆在那儿没动,你瞎操心什么?”

 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曾鲤连说了两个我,词穷了。

  半夜里,曾鲤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久没睡这张床还是别的什么缘故,一点也睡不着。她怕影响身旁的马依依睡觉,轻轻的翻了个身,却听见沙发上躺着的伍颖小声地叫她。

  “曾鲤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你一直没睡着?”

  “对啊。”曾鲤问。

  “我也是。”

  “你和宁峰怎么样了?”

  “我觉得他不错,挺讨人喜欢的。”伍颖答。

  “那就好。”曾鲤笑了。

  “你呢?”伍颖反问她。

  “我怎么?”

  “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挺不公平的,对艾景初。如果他真的喜欢你,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会怎么想?”伍颖说。

  曾鲤没有答话。

  伍颖又说:“你知道他是谁,知道他和于易的关系,而他却不知道你是谁。你接近他,难道不是因为于易?”因为当时两个人的同病相怜,伍颖是最清楚曾鲤与于易前前后后关系的人。

  “我没有。”

  “别说没有,依依不知道,我还能不清楚吗?他和于易很像是不是?”

  “不像。”

  “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长相。你在东山,他帮你。就跟在老家于易帮你一样。你遇见难堪,总是他来救你,哪点跟于易不一样了?你就在他身上找于易的影子,还想从那儿得到于易的消息。如果他不是于易的同学,也不是替于易打电话给你的人,马依依去不了东山的那天晚上你会求他帮忙?你当时连我都没告诉。你会上他的车?你会跑下山给他送东西?你这辈子不和于易有关系,就活不出来吗?你能有点骨气吗?”

  说到最后,伍颖越来越大声,越来越生气,直接把马依依吵醒了。

  马依依拉开灯,眯了眯眼睛,看到坐在沙发上气势汹汹的伍颖和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曾鲤,“你俩大半夜的干嘛呢?”

  “没看见在吵架吗?”伍颖气不打一处来。

  “咱们多少年没吵架了,吵什么呢?说来听听。”马依依兴致盎然地。

  伍颖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。

  这时,马依依才第一次知道艾景初和于易的关系。

  她听明白后,第一时间捞起枕头就超伍颖砸过去,站在床上指着伍颖的鼻子道:“我说伍颖,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,在这儿装圣母了呢。于易是你亲哥啊,还是艾景初是你亲哥。以前不是说好了不提于易那个贱男人吗?对那个谁公平不公平,关我们什么事?谁让他认识谁不好,偏偏认识于易,谁让他给谁看牙不好,偏偏给小鱼看牙,谁让他喜欢谁不好,偏偏喜欢小鱼。气死活该。咱们小鱼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,于易那么万恶不赦的,咱们收拾不了他,收拾收拾他同学都不行吗?”

  马依依噼里啪啦说完一堆,自己和伍颖都忍不住笑了。

  曾鲤也微微一哂,“你俩唱双簧呢,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的。”

  过了会儿,曾鲤的笑淡下去,喃喃说:“其实我有两次都想告诉艾景初的,话到嘴边,又说不下去。那个时候我多幼稚可笑,更何况他还看过那封信,如果他忘了还好,如果他还记得,那真是没脸见人了。”

  “不想说就不说吧,你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他。”马依依说。

  “而且他不会喜欢我的,你们放心吧。大概他只是觉得我比较可怜所以才每次都帮我,”曾鲤又躺到枕头上,“刚才我不是在向宁峰打听事情吗?那是因为艾景初在找一个兔唇的孩子,仅仅是他在街上遇见的人,他都会尽力地去帮对方。他好像就是这样,外表看起来冷冷清清的,其实骨子里善良的要命。”

  如果不是他的善良,也许她后来就不会和于易有那么多的交集。

  但是如果不是他的善良,对初恋求之不得的那种美好感也许会永远存在于她的心里。

  那么她是应该感激他,还是不感激他?

  曾鲤苦笑了一下。

  “不说这个了,咱们说点开心的吧。”伍颖说,“马依依,你今天晚上输了多少钱?”

  “我呸——你就专寻别人不开心来哄自己开心吧。”马依依唾弃道。

  三个人聊着聊着,终于一起睡着了。

  10——2

  其实,她并不觉得于易亏欠了她什么。

  只不过她一直掉在那段时光里念念不忘,而闺蜜们太爱她,便索性将于易打入了地狱。

  星期三的下午,曾鲤怀着复杂的心情去的口腔医院。

  从那次分手后,她和艾景初只通过一次关于寻找那个孩子的电话,说完公事,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便收了线。

  因为这段时间好些同事出去学习进修,排班排不过来,她没法请假,好不容易才提前走掉。她来得太晚了,都没来得及去挂号便匆匆上楼去。

  看到她的出现,护士走来接过复诊卡说了一声:“怎么这么晚,你去外面等下,艾教授他们在隔壁开会,我问问他们还看不看,一会儿再叫你。”

  她道过谢,走到门口,却遇见艾景初迎面而来。

  曾鲤有些意外,倒是那个护士先开口问道:“艾教授,这儿又来了个病人还看吗?”

  “看吧。但是要等等。”

  “不好意思,来晚了。”曾鲤解释。

  艾景初仅仅点了下头,再无别的言语。

  其实曾鲤还有别的话要说,她不知道是先跟周纹沟通,还是必须直接通过艾景初。

  她这一迟疑,被护士见到。护士又说:“那个患者,你先到外面候诊室等着吧,都说了要等一下,到时候再叫你,不要守在这儿,艾教授还要和学生先开会。”

  曾鲤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,低着头走了出去。

  她到了电梯处的候诊室,选了个椅子坐下来。这时,陆陆续续有其他老师和学生乘电梯下楼,还有一些和她一样姗姗来迟的病人。她看了下时间,其实才四点多,只不过他们中午不休息,所以下班要比其他地方要早一些。

  对着电梯,她突然惊觉,自己坐的居然又是这里。椅子的摆放和位置都是一模一样,让人恍然有种错觉。唯一不同的上回是九楼,这里是四楼。那天晚上,他蹲在她身前,究竟是想吻她,还是替她看牙套,也许她永远也不得而知。

  过了半个小时,周纹出来叫她。

  周纹和她边走边说:“你穿这裙子真好看,哪儿买的啊。你明明比我大吧,怎么老是看起来比我嫩。难怪我们那个谁……对你……”周纹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对曾鲤扎了挑了挑眉。

  曾鲤没有理会她的戏弄,走了几步后她拽了周纹一下,让她停了下来,问道:“周纹,我想换个大夫,不知道行不行?”

  “你不喜欢我吗?”

  “不是。”

  周纹有些委屈,“我是艾老师最得意的弟子了,虽然他有时有些烦我,但是我做事挺认真的,就是喜欢逗你玩,我……”

  曾鲤知道她误解了,急忙解释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可不可以不在艾老师这里正牙,换个别的老师什么的。”

  周纹这下更吃惊了,渐渐瞪起眼睛,“你们怎么了?吵架了?分手了?”

  曾鲤问:“你别问了。你就跟我说可不可以?”

  周纹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,“真的要换?”

  “嗯。”伍颖那一夜的话对她触动很大。她确实太自私了。无论他喜不喜欢她,她都不该这般带着其他目的而亲近他。

  “也不是不可以了,你不就是从刘教授那里转过来的吗。不过一般其他老师不太喜欢中途收病人,而且你又说不出什么理直气壮的原因。”

  曾鲤犯难了。

  周纹又说:“还有一个办法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有点缺德。”

  “嗯?”

  周纹四处张望了下,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对曾鲤说:“你去院办投诉艾老师,说有你没他,有他没你,然后就可以了。”说完了之后,周纹不禁自责:“瞧我这主意出的,都大义灭亲了。”

  曾鲤可不敢采纳这馊主意。

  “没事儿,有些医生一年不知道被投诉多少回呢。最多就扣一点艾老师的奖金啦,或者再罚他一个年终考核不称职,或者告他肢体骚扰病患叫他暂停工作好了。”周纹故意煽风点火。

  两人正在这儿嘀咕,护士走出来喊:“周纹!你叫的病人呢?艾教授等你老半天了,不下班了?”

  周纹和曾鲤两个人才应声回去。

  周纹又说:“你真要转走,还是得先跟艾老师说。不过我刚才逗你玩的,半途换医生对你的治疗也不好。”

  等她俩走进去,看到艾景初早坐在治疗床边等着了。

  曾鲤和周纹两个人对了对眼神,各就各位。

  艾景初戴上橡胶手套,将口镜伸到她嘴里来来回回看了看,跟周纹吩咐了几句后,去了别的学生那里。

  周纹总觉得老板哪根筋不对劲,可是自己一边干活一边细细一想,好像又是正常的。他哪天不是这样惜字如金的。

  曾鲤的复诊很简单,矫治器的小钉没有掉,只需要调了下位置,加粗几根钢丝便可。

  她做完了又请艾景初来检查。

  这一遍,艾景初检查得挺仔细,还叫周纹跟着他到电脑桌前翻阅了曾鲤的电子病历,两个人协商了下。

  稍后,周纹回来汇报说:“你可能会再拔两颗牙。”

  “啊?”

  “艾老师让我来给你解释。”周纹一边说,一边将双手做了一个咬合的形状,“上牙往里收的时候,下牙抵住它了,没有空隙,所以要把下牙拔掉两颗,把它往内整合,给上牙挪出位置,明白了吗?”曾鲤点头。

  周纹周纹感觉良好地自我赞美了一下,深入浅出,浅显易懂,她快得老板真传了。随后,她忍不住在肚子里嘀咕。果然是有问题,老板居然派她来说,虽说一般情况下也有这样,但是曾鲤能归纳为一般情况下的病人么?一个要换医生,一个跟欠了他二百块钱似的,都不对劲,果然是分手了?

  “今天要拔吗?”

  “还没有到那一步,艾老师说再观察下。”

  “哦。”曾鲤松了口气。

  “你真的要换医生?”周纹偷偷地问,“算了吧,我看到艾老师把你后来的新方案都定好了,万一换个医生,人家不同意这主意,会耽误你治疗时间的。”

  这时,有个师妹叫周纹替她调黏合剂。

  周纹说:“我去下就来。”

  她躺了一会儿不太自在便站了起来,看到附近的艾景初。艾景初正坐在另一台治疗床前,开着磨牙齿的那个机械臂在指导一个学生打磨手中的金属颊面管。

  他带着护目镜,很专注。

  曾鲤移开视线,坐了回去,不再看他。

  不到片刻,周纹回来将复诊卡填好交给她。

  临走前,曾鲤迟疑着问:“周纹,你可不可以替我跟艾老师说?”

  “换医生的事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你绝对在害我,”周纹小声地哀嚎了一下,“不过,你一定要想好了。如果是其他教授,他们不一定会接收你,万一只能换成普通的主治医师什么的,也不退你差价,你好亏。”

  待曾鲤走了之后,周纹瞥了眼艾景初。他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曾鲤一眼,也没有和她说一个字。

  周纹不禁叹气。也不知道曾鲤怎么惹到老板那副骄傲的自尊了。

  曾鲤从医院出来去了地铁站。中途接到马依依的电话。

  马依依在电话里将潘思宇这两天的恶行抱怨了一边,滔滔不绝地说了半晌之后问:“你今天过来吗?”

  曾鲤抬头看了看地铁屏幕上的时间说:“好啊。”

  于是她又从地铁站里从来,瞅着天气也不错,便准备自己从A大校园里穿过去,直接走到咖啡馆。

  而艾景初也刚刚从医院出来,开着车在校园里。

  本来他坐诊的当天是没有课的,但是无奈这周别的老师因为外出开会和他换了两节课,调到了晚上。他没时间再回家,就准备在学校里随便吃点就去上课。

  他走的线路和曾鲤一样,所以刚进校门就看到了她。

  曾鲤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,头发没有扎,就这样素面朝天地走在校园里,跟普通的学生没什么两样,只是她有些瘦,个子也不低,所以背影很好辨认。

  艾景初见她独自走在树下的人行道上,晃晃悠悠,他没有就此停车任她渐行渐远,也没有踩油门一闪而过,只是静静地、缓缓地,开着车保持着距离,跟着她。

  过了荷花池又过了图书馆,后来在食堂门口她遇到一个学生摆的旧书摊,停了下来。

  她撩起裙子,蹲在地上,仔仔细细地挑了小半会儿,翻出两本漫画书,付了钱又继续往前走。

  艾景初一直跟着她到了咖啡馆那条街,远远看到那个招牌,才狠踩了脚油门从她旁边迅速开过。

 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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